讀書會側記
🌱適應不良的孩子,能去哪裡?
讀書會的一開始,我們聊了去年年底發生的校園喋血事件。一位剛從少觀所回到學校的少年,為了幫自己的乾妹妹出氣,失手砍死其他班級的同學。
「一個少年犯的養成,是原生家庭、學校、社區長年漏接的過程」國國說。的確當這些孩子暫時離開校園,班級的氛圍通常會變好、校園環境更安全,但…離開校園的孩子又能去哪裡?孩子不來學校,相對而言其實暴露在更大的風險中,而這些風險通常就藏在社區裡。同樣矛盾的是,學校對這些孩子而言是個適應不良的地方。
長期以來,所有人都希望社會安全網能接住更多孩子,國國認為必須先務實看待結構性的問題:輔導老師嚴重不足,「一位老師只有一雙手,我們能期待他接住多少孩子?」這個存在已久的問題仍有待更多人與資源的投入。
🌱我們都經歷了一場集體創傷
「這次事件很像是社會的集體創傷」阿Q說。所有人都被蒙上深深的恐懼,恐懼經由媒體的渲染,轉化為無力、憤怒,因而開始出現無止盡的肉搜、謾罵、責怪,重要的當事人感受也被埋沒。當事情超出控制時,我們總傾向找出一個可以責怪的對象來合理化事情發生的原因。
但事情就是發生了,更重要的是該如何面對。
「身處創傷的人,不會意識到自己正在經歷創傷」我們應該先調適自己的壓力跟感受,並且意識到媒體在其中扮演的角色,才有辦法理性的進行有助於改善現況的討論。
🌱嚴刑峻法有用嗎?
這次事件中,許多人談到嚴刑峻法。阿Q說,我們需要問問自己「在每一次的責罵和懲罰中,我們希望孩子學到什麼?我們是讓他學會、還是創造了漏接的機會?」
嚴刑峻法本身是從應報理論而生,當人有理性選擇,我們做任何事情前,會比較代價高低時,嚴刑峻法才有效。然而,犯罪的當下,大多由情緒所驅使。所有人的理智都是有限的,尤其長期處在壓力下的孩子,理性判斷發展得更加緩慢。
我們常討論如何拉住想跳樓的人,在此或許可以思考「有什麼是孩子想揮下那一刀時,可以拉住他的東西?」而當孩子犯錯時,我們能不能好好去談彼此在事件裡的感受,而不是執著於要「教育」孩子?
🌱改變,從照顧自己開始
之前讀書會裡談到,青少年犯罪的深層原因來自於寂寞和壓抑超過他的負荷,「我們可以思考自己如何面對孤單、壓抑和痛苦,而這些孩子又如何學會的」阿Q說。
從另一個角度來看,我們也在同樣的環境底下經歷痛苦,「當這樣理解之後,我們的改變會是從照顧自己開始」。
🌱助人者也是「人」
回到本月讀書會的選書,助人者經常對自己角色有許多期待和要求,擔心該不該和孩子說什麼、該不該做什麼。但我們真的需要這麼多框架嗎?
「我們先是一個人,才是一個工作者」國國說。
是人都會有情緒,也會犯錯,我們和孩子都一樣,面對著類似的課題只是回應的方法不同。當角色包袱讓孩子感受不到彼此間的接近時,關係很難被建立,卸下包袱能讓自己更自在,而愈像一個人,如實表達感受,才能愈貼近孩子。